1970年初我们69届毕业分配时我才1.57米,39.5公斤(才有了后来的小人国之说),班主任宣布我待分配,由于我家出身不好遭到学生家长的反对才照顾到鲤鱼洲去的。4月17日,火车到达南昌后转轮船延赣江南支于当天下午来到九团大堤外,下船上了大堤就来了一位自称是17连来接我们的人,那人提着一根扁担,热情地挑上我们的随身小包行李,招呼一声,17连的知青大部队跟着他一路走一路向他打听,那人是南昌老知青,叫徐元长,一时说得含糊,我们听成了“徐连长”问他:“你就是连长啊”?“不,不,不”,他连忙纠正,一路上他为我们解释了“老表”的原意,连队的基本情况等等,给我们的感觉他这个人非常幽默,普通话里带浓重的地方口音(后来我们知道人们都叫他“元长”,我分在他那个班,二排五班,还与他住一个房间),以后他给我们的苦难生活带来了无穷乐趣。 徐元长大哥有一副笑脸,和蔼可亲,这也是连队派他来接人的原因。那天傍晚他安顿好每一个知青后拿着碗筷,招呼大家到食堂打饭,吃的是红烧鹅,那鹅没有烧烂,有的知青边吃边把饭菜扔到门口,元长大哥来到我们身边,他吃着萝卜干和干饭告诉我们,这鹅是连队养的,也就15只,为了让知青对鲤鱼洲有个好印象,把大家舍不得吃的鹅招待我们,老职工都不能吃,要吃就不够了,我们都受到感动,后悔把没吃完的饭菜浇在门口,再一看,其他寝室的门口倒的饭菜更多,一片狼藉(连队领导以此为教材常常对上海知青进行训话)。天渐渐黑下来,元长大哥点起一盏柴油灯把我们寝室的人召集在通铺上等我们还没运到的行李,只见他拿来二胡拉起了当时流行的曲子,一会儿赤着脚以通铺为舞台边唱边跳起了“北京的金山上”,一招一式是那么的专业,一时间让我们忘记了旅途的疲劳和晚上第一次点柴油灯的不适应,心想这军垦农场怎么还有这么了不起的人,有了这个开心果今后的寂寞容易打发了。然而在快要睡觉的时候,他悄悄问我:“上海的南京路是不是通向南京的一条路”?我告诉他,我家住在黄河路,上海还有江西路、南昌路等等,他不好意思地笑得像个孩子。4月18日早晨我们班男的都跟着拖拉机外出运水泥,他照例把100斤一包的水泥放在我的背上,一点也得不到照顾,要从仓库运到车上,其间要上坡,水泥压得我够呛,弄得一身灰一身泥,想想真倒霉,不知以后的日子有多苦,当晚偷偷地哭了来鲤鱼洲的第一回,从此以后这里的人们都称我为“小人国”。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班的元长参加了连队的文艺小分队,在杨国志的带领下,主拉二胡、板胡,自创节目,参加表演唱等等,为连队丰富业余文化生活作出了贡献,为大家带来了欢声笑语,还参加九团的文艺汇演曾经得过奖。我回上海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据知情者说他在南昌享着清福,天天到公园拉二胡,唉!这么些年,老是忘不了我脑海中第一个出场的当地人——“元长”大哥。 今天看到南郭先生的博客相册里有7月17日与元长在人民公园会面的照片,赶快复制如下:
中间的就是徐元长大哥、左为谭希建、右为黄士俐。 小人国欢迎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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